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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第一章

夕阳西下,教室内被染上一片金黄色。

六月时节,正是中考、高考陆续而来的时间段。

只是,对于去年的这个时候在准备中考的周唯我来说,此时无论是中考还是高考,对于他来说都是不相关的事情,只是,虽然如此,但中高考的到来却确确实实地影响了周唯我的生活。

因为,被征用为考场的周唯我所在的高中,在今天晚上将正式封校,为布置考场而作准备,所以,学生们都争取着最后的时间,提前就开始整理自己位置的物品,以便分批暂时拿回家中。

放学的铃声准时响起,而下一秒钟,就已经有学生提着早已经收拾完毕的书包离开了教室,剩下的那一部分,也在一边谈论着即将到来的短假期,一边忙着整理自己桌面与抽屉的物品。

坐在窗边的位置,现在正悠闲地沐浴于夕阳的光辉下的周唯我,自然是属于一早就收拾完毕的那一类人,然而,此刻的他却并没有急着离开,反而是侧过头看着窗外的夕阳以及一批批走出校门的学生,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收拾好了,走吧。”

在教室的另一端,繁杂的谈话声中,这么的一句话传到了周唯我的耳中。

虽然说出这句话的那个人所用的声音并不大,但却依然没有能逃过相距甚远的周唯我的耳朵,而事实上,装作满是心事地看向窗外的周唯我,其实一直在专心致志地将这句话的发言者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听取了下来。

“那……我也走了吧。”

自言自语一般地低语着,周唯我很是随意地将收存号学习工具与参考书的双肩书包背到了后背,然后,便随着那把声音的主人,从教室离开了。

而与周唯我选择在同一个时段离校的学生不在少数,校园内到处可以见到背着装满东西的书包或者是双手抱着厚厚的一摞书籍的学生,三五成群地行走。

由于学生们都穿着统一款式的校服,所以,除非是体型异于常人的部分特殊人群,否则,绝大多数的人,只要汇入了放学回家的人群中,都难以准确地分辨出每个人的身份。

然而,就算是在这种情况下,那个人——那个周唯我在教室中默默聆听其发言的那个人,她的身影却始终没有离开过周唯我的视线。

而虽然行走的路线不尽相同,但周唯我却是确实地跟随着她,离开了校门,并且踏上了归途。

这一天,距离遇到那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少女的夏天,已经过去了将近六年。

在这六年间,周唯我见过不少的人,经历过不少的事情,但是,无法忘怀的,却仍然是自己十岁那年的夏天,遇见的那个少女带着自己奔跑的背影、随风而飘扬的裙摆,以及当时手掌所传来的温热柔软的触感。

“算起来,马上就要到我们邂逅的纪念日了。”

周唯我在自言自语着,提醒着自己——尽管这样的提醒毫无意义,正如没有人会忘记放假的日子一样,周唯我也不会忘记自己与她相遇的日子,反而是,跟假期越来越近而感到越来越兴奋一样,周唯我也对即将到来的纪念日感到愈加的期待。

这样的期待,不仅是来自于对过去的相遇的怀念,而更加是对于现在的再遇的感慨。

当初没有知道她的名字而甚至没有告诉她自己的名字就与她道别了,而事后也在想着“下次也许不会再有再见的机会了”,但最终,周唯我还是再一次地迎来了两人的重逢。

尽管从当初的分离到后来的重逢,中间相隔了五年。

五年的时间,说长不算长,但也足够让周唯我对两人的再会不抱持希望,以至于一度产生了自己已经对她忘却的错觉。只是,当后来再次见到她的脸容的那一瞬间,那段童年时期的记忆,再次从脑海的深处被唤醒,而后被铭刻,直至现在这般难以忘怀。而就在那时候开始,周唯我才察觉到,原来自己一直没有忘记过她,也一直期待着与她的再会。

在心中强烈地感叹着彼此的再度相遇的周唯我,嘴角不自觉地展露了微笑,而映入周唯我视界中的前方的某个少女的背影,也和记忆中那年夏天带着自己奔跑的背影逐渐重叠在了一起。

“说起来,天夏,你都是用什么牌子的护肤品的?凑近了看才发现,原来你的皮肤是那么好的啊。”

“咦?护肤品吗?我并没有在用哦。”

“诶?不会吧?少骗人了,别想把好东西藏起来自己一个人用,快告诉我!”

“没有骗你啊……说起来,我觉得对于高中生来说护肤品什么的还是太早了吧……不过,我倒是有一直在用的很喜欢的护发素……”

在周唯我的前方,被周唯我刻意保持有一段相当远的距离的被称作“天夏”的少女,正跟一起回家的同伴闲聊着各种各样的话题。

“喜欢用的护发素牌子,get√”后方的周唯我在心里暗暗记下了刚才对话中的重点信息,脸上露出了愉悦的笑容。

秦天夏——这正是周唯我眼前的这位穿着校服的少女的名字,又或者说,这正是周唯我记忆中的那位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少女的名字。

然而,这个名字,却是周唯我在九个月前,也就是在周唯我升上这所高中后入学的第一天才知道的。

从周唯我之后收集的情报看来,秦天夏从小开始,就与她公务员的父亲、小学教师的母亲、以及同班的双胞胎哥哥一起居住在这一区,而她所就读的学校,从小学、初中、到现在的高中,都一直是这一区的学校,而且,与她家来往较为密切的亲戚或好友,基本上都处于同一区,所以,从活动范围来考虑,当年她是不应该会出现在周唯我所居住的邻区,并且从勒索的三人手上救下周唯我的。

只是,事实却是,秦天夏和周唯我在那年的夏天相遇了,于是,她会出现在那个本不应该会出现的地方的理由大概由始至终就只有一个,那就是——为了和周唯我相遇。

而且,离开从小居住的区域,随着家人搬迁到邻区,并且在这里的高中就读,一开始确实让周唯我产生了“真的再也没有见到她的机会了”的悲观想法,但是,当回想起五年来的寻找无果,周唯我也有了在离开自己惯常生活的地方后与自己的过去告别,不再去对本来就机会渺茫的事情抱有期待的打算。

只是,结果却是,周唯我和秦天夏在去年的九月重逢了,那么,自己会跟随着家人搬到这里并且升学到这里的高中的理由大概从头到尾也只有一个,那就是——为了和秦天夏重逢。

或许这一切都只是周唯我的牵强附会,但是,在周唯我的心中,却早已经认定了秦天夏是自己命中注定的那个人,所以,理所当然地,周唯我变得想要更加更加地了解她——不仅仅是她的名字,周唯我想要知道关于她的一切,于是,也就出现了现在这样的行为——具体所指的,就是在放学后跟在她的后面,一刻都不想让她离开自己的视线范围的这样的行为。

当然,既然说了是一刻也不想让她离开自己的视线范围,所以,这样的行为也就不仅限定于秦天夏的放学时段了,在她上学出门前提前蹲守在她家门前街道的转角、在午餐时间坐在和她同一个食堂的角落,甚至在课间她和同学结伴去上厕所时,周唯我也忍不住要紧紧地跟随她的脚步。

而这样的行为,从周唯我在高一的开学典礼上再次遇见秦天夏后,已经持续了九个月的时间。

会做出这样的举动的理由,当然不是因为周唯我有着什么不足为外人道的特殊癖好,真要说的话,大概可以说是出于周唯我的某种个人偏执——而产生出这种偏执的原因,归根到底只有一个,那就是,虽然周唯我和秦天夏在六年的初遇后久违地重逢了,但是,最终却只有周唯我单方面地认出了秦天夏,而对方,却似乎对自己没有什么印象。

如果是一般人的话,在这种情况下,也许就是直接过去,然后向对方提起过去发生的事情,并且重新作自我介绍了,但是,当想起六年前的自己是在被三人拉到巷子中勒索而无法反抗,最后只能在一个比自己柔弱的女孩子的帮助下逃脱的情形下与秦天夏第一次相遇,这样的事情就让周唯我不知道该如何去开口。

所以,周唯我一直以来在不被秦天夏察觉到的情况下偷偷地跟在她身后的原因,就是在等待一个合适的重逢的时机,一个周唯我期待已久却至今未有出现的最佳的重逢的时机。

“嘭——”

日常因为想着秦天夏的事情而无视周围事物的周唯我突然撞上了某种物体——正确地说来,应该是周唯我撞上了某人。

“喂!你小子走路不带眼的吗?像瞎眼苍蝇一样撞过来,你想死啊?”一个身材相当高大,而且长相凶狠,一看就不像是好人的青年——社会青年——一把抓住了周唯我的衣襟,高声地怒吼。

而这时候周唯我才看清,正在扯着自己衣襟吼着自己的青年,并不是一个人,他的一左一右,还有着两个看起来和他一样凶恶的社会青年。

“对、对不起,我刚刚在想事情,所以没注意到……”周唯我赔着笑道歉,“真的很对不起,我下次会注意的……”

“还有下次?!”

“啊,是的是的……没有下次,没有下次……”

“哼!”凶恶青年松开了周唯我的衣襟,顺手用力将他往后一推,让周唯我连连退后了好几步才站稳回来。

“绝对没下一次,绝对没下一次……”周唯我道歉着退后,“真的对不起,没什么事的话我先走了,绝对没下一次……”

在一顿低声下气的赔礼道歉后,周唯我转身想要离去,但是,事情的进展却并没有这么顺利。

“我有说过让你走了吗?”凶恶青年并没有就这么接受周唯我的道歉,反而招呼身旁的两个人上前拦住了周唯我。

“那……你是想?”对眼前出现的情景产生出无数的既视感,虽然对方接下来的行动周唯我心中有数,但还是试探着问出了这一句。

“哼哼,你在我兄弟面前就这么撞过来,简直是不把我放眼里,要是我不在这里好好教训你一顿,那我以后还用出来混吗?”凶恶青年摩拳擦掌,手指关节“啪啪”作响,脸上挂着的却是周唯我非常熟悉的那一副阴险的笑容,“不过,我也不是那种穷凶极恶的人,看你这身子骨的也受不了我几拳,万一不小心打死了你,还得麻烦你家里人过来收尸,那就不好了……这样吧,你看着给我点伤药费、误工费、精神损失费之类的,这件事就这么过去算了。”

对方故作豪爽地提出了赔款的说法,而周唯我的反应,却只有一声叹息。

“果然,又是这种走向啊……”周唯我摇着头,无奈地说,“为什么我就是会经常遇到这种事情啊……”

周唯我又不禁想起了六年前的往事,当时那样的状况,并不是第一次发生,当然也不是最后一次发生。

不知道是性格原因还是长相原因,周唯我似乎特别容易吸引到各种不良少年对自己进行各种的勒索活动。

虽然自从小学毕业升上初中之后,周唯我的身高就已经开始有了很大的提升,不再像是从前那样的矮小,但也许是体质的缘故,体型却一直是属于中等偏瘦的类型,而且,从小开始养成的遇事先赔礼道歉的性格,也是让碰到他的不良分子都第一时间认定了他是属于那种好欺负的人,所以,这一路以来,类似的事件,周唯我倒是有过不少的经验。

“怎么样?想清楚了吧?快点让我看看你的诚意,虽然我还算有耐心,不过,我的拳头,还有我两个兄弟的拳头,可就没有那么有耐心了!”

凶恶青年威胁的话语还在耳边回响起,但周唯我此时却没有听进去,因为,他正忙着集中注意力,在周围找寻着秦天夏的影踪。

“唉,她果然已经走远了啊……”

“她?什么?你还有同伙?”

粗略地搜索了一遍,经过刚才碰撞而引起的事故的耽误期间,周唯我在这附近已经找不到秦天夏的身影了。

仔细想想,现在的情形与六年前的情形莫名地有着相似性,所不同的,就只有六年前的自己是被人无故勒索,而现在的自己则是被人借故敲诈。

还有一点,那就是,六年前的夏天,在自己陷入绝境时出现的那个白色连衣裙的少女,此时此刻,是不会再出现的了。

“喂!你聋了?还是哑了?一句话也不说,果然是很不把我放眼里啊,那伤药费之类的就暂时放一边,你先吃我一拳吧!”

因为陷入到过去的回忆的周唯我自然没有注意到自己的一语不发让身前的凶恶青年勃然大怒,所以,当重拳向着周唯我狠狠击落的时候,周唯我低下的头还没有来得及抬起。

只是,正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周唯我却突然侧身,让凶恶青年的重拳一下子挥空。

“咦?”因为挥空拳头而身体短暂地失去平衡,重新站直身子的青年显然对刚刚周唯我在低下头的情况下避开自己突然挥出的一拳而感到吃惊,不过,很快地,他脸上的不屑便替代了疑惑,轻蔑地说,“哼!狗屎运!下一次就没那么好运气了!”

这么说着,第二下的重拳又对着周唯我挥了过去,而终于,周唯我抬起了头——不过,在抬起头之前,他却又一次闪身躲过了凶恶青年的拳头。

这下子,连站在周唯我身后的两个人也看呆了,如果说是碰巧的话,那连续两次短距离地避开快速击向自己的拳头,那需要多好的运气啊?而如果不是依靠运气的话,那就意味着,眼前的这个看起来平时就缺乏锻炼的周唯我,会是有着什么特殊技能的人吗?

很明显,这两个人的想法是正确的。

“你就只有这两下吗?”并没有等待对方的回答,周唯我就自顾自地接着说,“不管怎么样,接下来我可是要还击咯!”

诚然,六年过去了,一切都发生了变化,昔日来拯救自己的少女这一次不会再及时出现了,但是,六年过去了,周唯我也不再是如同往日一般面对暴徒无法反抗而需要他人来拯救的对象了。

正式的肢体冲突的时间很短,从周唯我发出还击宣言,到三个面向凶恶的青年横七竖八地倒在地面上而周唯我毫发无损地离去,只经过了大约一分钟。

只是,一分钟的时间,足够周唯我打倒三个人,同时也足够秦天夏走出周唯我的视线范围,纵然是目力远超常人的周唯我,此时也难以在这周围找到秦天夏的行踪了。

不过,这却并没有让周唯我放弃追随秦天夏脚步的打算。

“如果是和平时一样的路径的话,那么……”周唯我没有任何犹豫地就望向了一侧的道路,“走这边就能找到她了。”

虽然也不是没有过放学后和同学偏离回家的路线到其他地方闲逛的时候,但是,今天因为是学校封校的前一天,在离校时大家都带上了原来放置在教室的学习工具与书本,在拿着那么多东西的情况下,秦天夏应该是不会到其它地方去而应该选择直接回家的了。

在脑中作出如此推断的周唯我,很快就沿着早已经走过无数次而牢牢地记住的路线,沿途搜索了起来。

由于正值下班放学的时段,道路上满是踏上归途的路人,要在这么多人中精确地找到其中一个人,虽然比不上大海捞针,但也绝不是如同嘴上说说那么简单。尤其是周唯我在身高方面并没有优势,没有高出一个层次的身高,这就意味着,在水平面上的视线总会受到路人的阻隔。

然而,这对周唯我来说却并不是什么难以克服的难事,论视野的开阔、视界的深远,周唯我还是有着相当的自信的,本来应该会花上许多时间却未必有所收获的搜索行动,周唯我却迅速就完成了,很快就用目光锁定了混在人堆里面的秦天夏。

“找到了啊……没想到会那么轻松呢。”

尽管找到秦天夏在周唯我看来算不上难事,但这么快就发现却是出乎了周唯我的意料,在他的打算中,预计是会花上更多的时间的。

而正当周唯我为了再一次能够注视秦天夏而感到喜悦时,一种莫名的不安感却突然袭上了心头。

“不对……有点不对劲啊……”

周唯我意识到了情况的异常,自己之所以能够这么快地就从那么多人中间锁定秦天夏,运气好是一个方面,但另一个同样重要的原因,是因为,正在注视着秦天夏的一举一动的人,不仅仅只有自己一个。

就算周唯我承认以秦天夏的可爱程度,确实是足以让素不相识的路人为之而侧目,只是,那样的注视最多也不会超过十秒,像这样一直盯着一个人长达一两分钟的,就已经是可以被认为是不正常的现象了。

“怎么回事?是尾行的痴汉吗?”在心里自问自答,周唯我虽然很想找出那个一直在盯着秦天夏看的人到底是谁,但却无能为力。

比起寻找像秦天夏这样自己认识的清楚长相的人,要仅仅凭借正在注视某人这一条线索,在这条人来人往的大街上找出一个身份不明的人来,显然是一件极难甚至可以说是不可能的任务。

就算对周唯我来说,也是如此。

“不过,居然会成为痴汉尾行的目标,天夏的可爱看来已经是公认的事实了啊!”

暂时没有想出太好的办法找出那个和自己一样在盯着秦天夏看的人,周唯我反而是开始胡思乱想了起来。

虽然说对于女孩子而言,被人尾行绝不是一件什么值得高兴的事情,但是,“被人尾行”这件事在另一个角度看来,却又代表着认可,简单地说,就是没有人会闲着没事去尾行一个没有任何魅力的女孩子。

意识到自己一直在意的女孩子受到了自己以外的人的认同——虽然那个人是个会尾行的变态,但是,就好像是听到自己喜欢的组合被人称赞,又或者是自己喜欢的歌曲被人推荐一样,心里还是会或多或少地感到高兴的——那大概是跟遇到志同道合的同伴是同样的心情吧。

“但不管怎么说,擅自地就跟在天夏的身后,用不怀好意的眼神盯着天夏看,这都是不可饶恕的行为,”虽然也不是完全不能理解那个身份不明的人的想法,但不对的事情就是不对,周唯我完全没有想要就这么放过对方的想法,“等找出来了那个人,一定要好好地教训他一顿。”

在心里这么想着,不知不觉间,已经马上要走到这条街道的尽头了。

“机会来了啊。”

看着走到街道尽头,然后和同班同学挥手道别,转向走入另一条道路的秦天夏,周唯我不由得变得兴奋了起来。

因为,在转入了另一条路后,不出几百米就会到达秦天夏所居住的小区,而这最后的一小段路,相比起原先人头汹涌的街道,人数就少得一眼就可以数得过来了。

这也就是说,如果那个尾行的犯人继续跟着秦天夏的话,那么,他的真实身份,就将暴露在没有被他察觉却一直在等待着他现身的周唯我的眼前。

于是,怀着某种期待的心情,周唯我早早就驻足于街道的一旁的摊位前,默默注视着那条人数稀少的道路。

时间就这么一分一秒地过去了,几百米的路程并不算遥远,秦天夏很快地就进入到了小区,而守候着尾行犯人出现的周唯我,却始终没有发现到任何可疑人物的踪迹。

“不会吧?跟到这里就不跟了?”周唯我心里充满了疑惑,“难道说真的只是普通的路人多看了几眼吗?尾行之类的只是我想太多?”

不解的周唯我呆呆地站在原地,明明只要在这时候承认一切都是想多了会让自己好过一点,但直觉却告知周唯我没有那么简单,自己的判断没有错,那个人并不是普通的路人,而是有目的性的尾行犯。

要真的深究为什么周唯我会有这样的感觉的话,那大概是从他的目光中,周唯我感受到了某种共鸣,虽然并没有直接地接触过,不过,那该说是作为同类的一种天然的感知吗?周唯我确切地认知到,那个身份不明的人绝对不是普通的路人那么简单。

于是,为什么他会就这么放弃跟踪了呢?

这一点却是让周唯我难以理解的一点。

“喂喂,现在时间还有点早,要到那边的店里喝一杯吗?”

“好啊,听说那里最近出了新口味的奶昔,一直都想找机会去尝一下,正好现在可以。”

在周唯我站在原地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身旁经过的两个女生的对话却提醒了他。

她们对话中的那家店周唯我也知道,甚至有跟着秦天夏到过几次——只是他们并没有坐到一起,而秦天夏也并不知道周唯我也在店内。

店铺的位置是处于街道尽头的商铺的二楼,沿着街道的一侧,是一块块的透明的落地玻璃,店内的客人可以坐在窗边,一边吃吃喝喝,一边看着街道上来来去去的行人,而当然,由于这家店位于街道的尽头,又正是位于二楼,数百米之外的秦天夏所居住的小区,也在窗边的客人的视线范围内。

“难道说,他并不是到了这里就放弃了跟踪,而只是换了另外的一种方式吗?”

虽然没有直接的证据,但似乎这个就是唯一合理的解释了,不过,周唯我也没有确认的方法,那家店一直以来都人气爆棚,窗边从来不缺少客人,要从中找出一个不知道任何特征的可疑人物来,就跟之前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上找人一样,都是不可能的任务。

而目前唯一可以确认的就是,如果自己的推断没有错误,那么,那个尾行犯的行事可能比起原先周唯我想象的要缜密得多。

至少,在周唯我百分百确认自己没有被他发现到的情况下,他还是避免了出现在人少的道路,而选择了混入到客满为患的店铺内遥远地观察,光是这份小心谨慎就足以让周唯我感到头痛。

“这一次就算是你赢了……”周唯我不得不承认了自己的行动的失败,只是,却没有放弃自己的继续行动的想法,“下一次,绝对要把你找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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